首尔教育监“涉嫌贿选”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首尔市学校无偿供应午餐居民投票落下帷幕,首尔市长吴世勋因此辞职,引发了韩国政坛强烈震荡。相对于吴世勋“分阶段无偿供应午餐”的主张,提出“全面无偿供应午餐”的首尔市教育监郭鲁炫则在吴世勋辞职后的8月27日立即被韩国检方指控在去年的教育监选举中“涉嫌贿选”,虽然检方此举被很多人批评成“政治报复”,但检方声称已经掌握“关键证据”,并接连采取大动作进行调查。有评论认为,鉴于此案的复杂性,该案件很可能陷入长期“拉锯战”。

    在韩国现行体制下,各市道(相当于我国的省级)教育监由选民选举产生(一般与地方长官选举同时进行),统筹管辖该地区教育委员会的一切事物,在人事和财政方面有很大权限,因此也被称为“教育界的总统”。作为韩国最大城市——首尔的教育监,其职位更是重要,需要监督首尔市55000名教师并对130万名学生的教育负责。

     去年6月2日举行的地方政府首长、议会议员、教育监选举中,进步阵营推出的候选人郭鲁炫在与同是进步阵营的首尔教育大学朴明基教授实现“候选人单一化”后,成功当选首尔市教育监。所谓“候选人单一化”,是指选举前政治理念类似的候选人,在经过协调与协商后,只推出一名候选人参加选举,其他的候选人宣布退出并号召自己的支持者投票给“单一化”后的候选人。

    2亿韩元来历去向“皆不正”

    郭鲁炫于去年7月1日走马上任后,立即主张增加社会福利,并在首尔市议会(选举后被民主党掌控)的支持下准备推行首尔市中小学全面无偿供应午餐。但该主张与首尔市长吴世勋的“阶段性免费午餐”相矛盾,双方意见尖锐对立,本来的福利问题转变成政见之争,并最终导致双方摊牌后举行首尔市全民公决。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在吴世勋辞职的第二天,韩国检方就大动作逮捕了首尔市教育大学教授朴明基及其弟弟,罪名是“涉嫌在首尔市教育监选举候选人单一化过程中接受贿赂”。负责侦办此案的首尔中央地方监察厅搜查了朴明基的办公室,并拿到去年首尔市教育监选举的相关资料和会计账本,掌握了证明郭鲁炫给朴明基2亿韩元的证据以及朴明基决定退出教育监选举的有关文件。此举立即引发韩国社会高度关注。

    根据韩国检方掌握的信息,通过追踪郭鲁炫及其夫人郑某等人的银行账户,发现郑某在今年2月22日通过广播通信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姜庆善将5000万韩元(包括郑某从自己存折中取出的3000万韩元)转送给朴明基的弟弟。此外通过类似方式,3月8日送出4000万韩元、3月15日送出2800万韩元、4月8日送出4000万韩元。从今年2月至4月,郭鲁炫的夫人先后数次总共给朴明基的弟弟2亿韩元,其中有1亿7000万韩元来历不明。检方认为,这笔钱实际就是郭鲁炫对朴明基在去年选举中退出的补偿。

    8月28日下午,郭鲁炫召开记者会,承认给朴明基巨款并表示“听说朴教授因为两次出战教育监选举,造成经济困难,甚至有要自杀的念头。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认为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但如果公开进行支援可能会引起误会,所以通过一个与选举无关的朋友将钱转交给了朴教授”。郭鲁炫8月29日则公开指责韩国检方这是政治清算,称“一直有部门监视我,这是对于进步教育监、改革倾向人物的政治镇压”。

    韩国检方9月5日、6日正式传唤郭鲁炫,希望厘清案情。检方侦办的主要目的有两个,首先是2亿韩元与朴明基退选的关联性,另外就是这2亿韩元的来历。韩国检方认为郭鲁炫知道“幕后交易”的事实,并认为是朴明基主动索要金钱而郭鲁炫是受到“胁迫”不得不履行承诺。但郭鲁炫则坚决否认,称自己是清白的,转给朴明基的2亿韩元没有问题。韩国检方同时怀疑这笔巨款的“来历不正”,有可能部分来自首尔市教育厅的公款或是选举后剩余的政治资金。检方还认为,首尔市教育厅今年6月任命朴明基为首尔教育发展咨询委员会委员,也与其“退出竞选”有关,正在进行调查。

    涉嫌违反《公共职位选举法》

    在认为掌握充分的证据后,韩国检方在9月7日宣布以违反《公共职位选举法》的嫌疑要逮捕郭鲁炫进行调查。根据韩国《公共职位选举法》的规定,提供金钱和贵重物品、承诺提供职务等都属于贿赂竞选者的行为。对于违反《公共职位选举法》收买候选人或以利害相诱的行为,最高可判7年监禁和500万韩元至3000万韩元的罚款。韩国部分媒体认为,受贿罪分为事前受贿和事后受贿,收买竞选人的行为也可分为事前及事后。如果以让候选人提前退出选举为目的,承诺事后提供金钱或职位等“优惠行为”,应该也算是行贿罪。

    尽管韩国执政党和保守媒体众口一词要求郭鲁炫辞职,但郭本人坚称自己的“清白”并拒绝辞职正常上班。根据以往的惯例,只要法院的最终判决没有下达,作为民选的教育监,即使是被检方收押仍可以继续履行职务。上一任首尔教育监孔贞泽在被起诉后仍然工作了9个月。有韩国媒体认为,如果郭鲁炫不主动辞职,那么他可能会继续工作到明年,而给中小学生提供免费午餐和禁止体罚学生的政策将继续得到贯彻实施。

    专家吁修法杜绝违法交易

    目前韩有关专家呼吁修改现行法律杜绝选举“候选人单一化”过程中可能出现的违法交易。根据现在的选举法,有关候选人在向选举委员会注册时要交纳一定数额的注册保证金,同时开展各种竞选活动。

    根据估算,即使是注册后退出选举,包括各种选举费用和注册保证金的损失也在1亿韩元左右,因此没有特殊理由一般候选人不会主动退出选举。如果候选人在“单一化”过程中承诺对退出者的经济损失进行某种事后补偿,那么胜算不大的候选人可能会选择退出,但这种行为属于违法。

    由于这类幕后交易往往暗中进行,只要当事人保守秘密,外人很难知晓其中内幕,司法和选举部门也很难查处。如果修改相关法律,采取禁止竞选参与者在注册后退出竞选等措施,那么可以从根本上杜绝此类违法交易行为。